林长缨吓得一骨碌起身。
“小姐!我买了林香阁的!”
倏地, 戛然而止,包裹轻轻掉落,萧雪燃扯了扯嘴角, 不敢相信眼前所见。
“你们”
沈清辞长叹一声,起身看向萧雪燃,空气竟是死一般的沉寂,三人眼观鼻, 鼻观心,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林长缨连忙轻咳了几声,刚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如今的局面, 不料只听门外远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 伴随着一声急唤。
“夫人, 不好了,殿下他!”
几乎须臾间,在李成风进门之际, 沈清辞掀起被褥盖在她身上围起来,朝门外厉喝道:“先出去!”
说着, 看向萧雪燃, “你也是。”
“啊!”
李成风也顿时懵了,“这这”
这算是个什么情况, 殿下怎么在这里,还和夫人睡在床上。
不过反应过来, 只好讷讷地应着, 拉着走神中的萧雪燃,顺势帮她捡起包裹。
“走走我我们先出去!”
吱吱一声,门被合上。
林长缨总算是挣脱开被褥,回过神来, 两人对上目光,不由得偏过头去,回想刚刚,终是没料到这样的结果,她忍不住挠了挠脖子。
“殿下,不好意思,她从小就这样进我房间的,等会儿的我就和她说。”
沈清辞也没放在心上,淡声道:“还这么唤我呢?”
“你!”
林长缨忍不住一笑,将他抱得满怀,害得他以手撑着床板,只听到耳畔的一句轻唤。
“清辞,有你真好。”
沈清辞微怔,缓过神来,轻轻拍着她的肩膀,一时间心下五味杂陈,只觉是梦一场,便吻了下她的耳垂,沉沉应了声。
“长缨,这也是我想说的。”
不多时,微风拂过,吹起床帏,窗棂前有两只喜鹊停落,呆头呆脑地看着房内相拥的二人,圆咕隆咚的黑眼珠微转,亦是互相依偎起来,海棠花瓣从窗边飘落,抵至佛台上,似是掩映着菩萨的玉面。
轩亭上,李成风远远地看着萧雪燃坐在房檐上的背影,约莫正吃着刚买回来的糕点,知她心里烦闷,便偷偷跟在身后,拍了下她的肩。
忽地,萧雪燃吓得手一颤,怀里糕点咕噜咕噜地滚落顺着瓦片滚落到地上。
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!
李成风不由得倒吸口冷气,好像办坏事了,讷讷地看向萧雪燃,顿时一怔。
“雪燃,你!你怎么哭了!”
萧雪燃拂过他的手,转头喝道:“走啊!你们两个都走啊!”
她连忙胡乱擦了下脸,这样子被他看到实在太丢人了,可是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,就连手里糕点也觉着是苦的,干脆破罐子破摔。
“怎么,我就是心里难受,还不准我哭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!”
李成风吓得连忙摆手,见她这泪流不止,浑身摸索着终于找到块帕子递给她,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,只得喃喃道:
“要不,你再哭会儿?”
听到这句话,萧雪燃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起来,肆无忌惮地抹到李成风身上,这动静吓得落在房檐上的喜鹊惊飞,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,引得周遭侍女附耳偷笑,已经见怪不怪。
侍女在北棠厢伺候着林长缨和沈清辞更衣用早膳。
林长缨直接对他说道:“等一下就让王婶去帮忙收拾一下来这住吧!别睡在书房了。”
沈清辞一怔,此事他正想说没想到被她先说了,在旁的伺候的王婶和侍女忍不住偷笑,面面相觑间,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他颇为无奈,只好悯笑应着,“好,听你的。”
用完早膳后,林长缨在门外目送他们离去,余光一瞥,看到萧雪燃从回廊走来,不免心虚漫上,一时想说什么可也不知怎么说,只见她难得不闹腾,替她在房内收拾着,许是知道沈清辞要住过来。
一盏茶的时间,两人都没说话,只余窗棂微开的吱吱声,是不是迸溅出来的爆蕊,打乱二人心绪。
林长缨拉过她的手,将她手中的衣服放下,抱了下她,萧雪燃顿时愣住了,只听她道:“抱歉,这么重要的事,没和你说。”
说着,二人松开。
萧雪燃偏过头去,嘀咕道:“这十多年来,我知道您喜欢的不是昔王这样的,可是!”
说着,似乎有怨气得很,“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他这样的”
一说到这,林长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慌乱地缕了下头发。
“其实我也没想到,可是我敢确定的是,他待我和我待他,都与旁人不同,我是喜欢他的。”
萧雪燃见她如此坦率,心中颇为不忿,可她也知林长缨一向直性子,认定的人和事也不会变,炽热且深情。
只得讷讷应道:“他要是敢对你不好,管他是谁,我都放过他的。”
“好了,别不高兴了。”
林长缨劝慰着她,顺势和她一块收拾着樟木箱里的衣裳,感慨道:
“现在我就三件祈愿,一呢是要将三年前之事查他个水落石出,以此告慰垂岭英灵亡魂,剪除背地里的贼子之心,二呢希望老天保佑,能让清辞的腿早日康复,最后一个嘛,我也希望水青先生能治好我身上的毒,或是让我多活些时日,和他,和你们,过些安生日子。”
萧雪燃沉沉应了声,一想到沈清辞也出现在她的祈愿里就觉着来气,一手挥舞着,连着剪除了好几个灯芯,似乎打算将怨气付之一炬。
林长缨看在眼里,眸光微亮,似是想到了什么。
“诶呀!我听说今早有人为了哄某个人,赶着早市跑去林香阁买糕点,被这闹街上的人挤得满头大汗,可没想到最后回来,发现买的竟是龙凤喜饼!”
“小姐!”
萧雪燃顿时耳面涨红,几乎跳起来。
“明明就是那傻子,这都能买错,估计真得是每日吃糖吃傻的,上次也是这样,我都叫他买他喜欢的松子百合酥了,可还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