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曦心里“咯噔”跳了一下。
他怀疑谢昭是不是知道了他的秘密，但又不好问出口，最终抿了抿唇，披上新的披风，小心翼翼跳下了车，跟着蒋丛走向书院。
走了两步，蒋丛顿住了。
姜曦一脸莫名地回头，才发现谢昭也下了马车，慢慢走
到了他们身边。
谢二爷宽袖一晃，袖子上的手，就抓住了姜曦的手，和他一起走到了书局门口。
蒋丛是承华子的狂热粉丝，他的月银，有一半银子拿去买画册和周边了。最新出的这套画册大结局，他竟然预定了整整十份。
姜曦这个正主都看愣了。
他有点欣喜，嘴唇忍不住上翘，嘴角的笑意压根就压不下来：“你怎么买这么多呢？”
蒋丛便道：“一套收藏，一套翻看，剩下的要么送人，要么和别人换别的版本的。《诸神之战》的精装本，我还差了三册，正好用这个去换回来。”
自己的作品这么受欢迎，姜曦眼睛都笑弯了，就在那里抿着唇偷乐。
看到他们这边不用排队就拿到了画册，队伍里面有两个女孩子不高兴了。她们冲着掌柜的喊道：“怎么他们不用排队呢？”
小二赔笑道：“这位爷是半个月前就预定了的，本就不需要排队。”
两个女孩对视一眼，脱离队伍跑了出来，对蒋丛道：“这位公子，您看你买这么多也没用，不如买一份给我们姐妹吧，我们出双倍价钱……”
这两个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衣，外面罩着大毛马甲，肩上披着披风，腰间系着腰带，手中撑着伞，容貌非常秀丽客人，正眼巴巴地看着蒋丛。
就是那腰带有点奇怪，好像是皮鞭拧成的两股。
蒋丛似乎不怎么乐意，她们便苦苦哀求：“这位公子，拜托你了……我们姐妹，真的很喜欢承华子先生的画作，今日书局限量出售，我瞧着那桌上的画册也不多，只怕还没排到我们姐妹，就都卖完了……不买到这大结局，我们实在是不甘心……”
这也是我的粉丝！
姜曦真的很开心。
俞轲肯定给我留了好多套。
这要是在杭州，我就大方地送她们一套了。
蒋丛打量了她们两眼，眼中的笑意淡了许多，他抱着书后悔两步，玩味问道：“你们真的想要这套书？我怕你们买不起。”
姜曦疑惑。
就一套书，还想怎么涨价呀？
蒋丛好像不是那样的人。
正想着，衣袖底下握着他的那只手动了动，拉着他后退了几步。
小少爷转头，不解地看着谢昭。
谢昭身形修长，乌发披肩，头上戴着玉冠，面容俊秀，凤眸下的一点朱砂痣，熠熠生辉。他笑意风流，从容不迫，仿佛只是出门游玩的贵族公子。
两个女孩子看得都呆住了。
谢二爷含笑道：“因为得用你们的命来买啊。”
正说话间，手起刀落，银色亮光闪过姜曦的眼睛。
小少爷下意识闭上眼偏了偏头。
所有的感觉似乎都被放慢了。
刀吟尚未断绝，几点温热的液体贱到了脸上。有什么重物摔在地上，发出了沉闷的两声响声。
周围先是一片寂静，随后，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响起，这中间，有人在喊——
“杀人了！”
姜曦打了个哆嗦，呼吸都急促了起来。
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，想要慢慢睁开眼。
一双熟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，滚烫的呼吸扑在耳朵上，谢昭站在他的面前，轻声在他耳边道：“别睁眼。”
姜曦被吓得唇色苍白：“二哥哥，真的死人了吗？”
“嗯，”谢昭答得漫不经心，“死了两个。”
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我和蒋丛杀的，两个女人。”
两个女人……
哪两个女人？
只有、只有刚刚想问蒋丛买书的那两个女粉丝。
是她们。
为什么、为什么突然要杀她们？
姜曦整个人都怕地在发抖，浑身冷汗直冒，他突兀地伸手，攥住谢昭的衣袖，很紧很紧，直至手指关节发白，才轻轻喘了一口气，害怕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突然要杀那两个女粉丝？
谢昭的注意力，已经全被手下这张脸给吸引了。姜曦的眼睛被他捂住，只露出了精致的下半张脸和微微颤抖的唇。比白瓷还细腻的皮肤上，沾上了几点鲜红的、粘稠的血，美得惊心动魄。
这小少爷应该很害怕，纤长的睫毛不断在他手心扫动着，勾的他双眼都热了起来，心又为他揪着。
他盯着姜曦的唇，回答道：“她们是勾结江冲的土匪余孽。那个贼寇的寨子里，有一队女人组成的队伍，她们喜欢把鞭子缠在腰间，必要时可以随时出手。”
“这群女人，通常喜欢在行商经过的地方，假装被追杀，提供虚假的土匪信息，取得商队的信任。而后在夜间里应外合，屠光商队，抢走货物。”
“我让蒋丛上山剿匪时，这一队女人正好不在，成了漏网之鱼，没想到，他们竟然进了京城，来自投罗网了。”
“她们很凶。姜曦，连女人都比你凶，你太乖了。”
蒋丛道：“属下估摸着，他们是冲着殿下来的。但殿下在外面，一直都是坐着轮椅的，故而她们没有认出来，还想从属下手里买走画册。”
“这队人喜欢一起行动，这两个来了，说明其他人也来了。殿下，接下去，您该小心些才是。”
……
谢昭仍旧捂着姜曦的一双眼睛，另一只手则扶着他，走到马车边上。他光明正大地搂着这小少爷，安慰道：“别怕，二哥哥会保护你。”
姜曦被吓得不轻，他委屈又害怕地抿着唇，主动乖乖地靠在了谢昭的怀里。
就好像，主动把自己送了过来，勾着他去欺负他。
谢昭的呼吸很急促，眼神很热烈。
他拿出帕子，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滴，声音喑哑：“曦弟弟，二哥哥想亲你……”
然后，不等姜曦拒绝，他举起宽大的袖子，挡住两人的脸，昏了头一样俯身，再一次叼住了姜曦的唇。
这一次，姜曦浑身僵硬，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拒绝。
眼前是黑的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，不远处是吵吵嚷嚷的声音，只有这边是安静的。
嘴唇被人急切地咬着，舌头也挤了进来，对他又吮又舔，把他嘴巴里的热意和湿湿的水都勾走了。
他被迫仰着头，被亲地嘴巴都酸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盖在眼上的手拿开了，眼前恢复了光明。
姜曦颤着眼睫，睁开眼睛。
马车停靠在一个墙角处，墙角挡住了外面的景象。他被拉着往外走了两步，看到好些百姓，双手拢在袖子里，围着两滩大大的血迹指指点点。
地上没有尸体，只有几名锦衣卫在忙碌。
谢昭说：“这里没我们的事了……姜曦，我还想亲亲你……”
……
姜曦被谢昭急迫地拉上了马车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谢昭抱着他，克制地在他脖间轻嗅，一双手在他腰间轻轻揉捏。
姜曦觉得自己很奇怪。
他的神智很清醒，他很明白自己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，但他的身体很依赖谢昭。
他被吓到了，就算在谢昭怀里，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。
活泼可爱的小粉丝竟然是土匪，上一秒她们还像个小女生一样，哀求着蒋丛把画册卖给她们，下一秒，她们就被人杀了。
被他熟悉的谢昭，言笑晏晏、轻描淡写地杀了。
我好怕啊。
他忍不住哽咽。
怎么我老是遇上这样的事情。
我该怎么办？
到了春山院后，谢昭急切地把姜曦抱回了卧房。他把姜曦放在床上，急切地嗦着他的唇肉，挤开他的唇瓣。
披风和厚衣服被扔在了地上，两人只穿着一袭单衣。
姜曦雪白的脖子微微扬起，覆着一层薄薄的汗。他的眼睫已经全部被打湿，一缕一缕黏在一起，一双眼睛，湿漉漉的，乌溜溜的，含着荡漾的水波。眼尾像是极红极盛的玫瑰，开到糜烂，勾魂夺魄的东西，全被释放了出来。
雪白脖子上的汗水，被人细细地舔舐着。
腰窝被人按住了，引起一串串电流经过半的颤栗。
姜曦颤着手指，按住了那双在腰间轻蹭的手，声音细细的，轻喘着，抖着嗓音说了一声：“不要……我不要……”
我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，做出这种事情。
谢昭的动作一顿，拉着他的手，声音中不知道是怨还是可惜：“二哥哥动了情，你怎么还是这样……姜曦，你怎么一直不开窍……”
……
谢昭最终还是放过了姜曦。
满屋香甜的气味重混入了不端正的味道之后，他躺在床上，抱着姜曦，吻着他的手指，示意他往门口看去：“你看那是什么？”
姜曦委委屈屈地看过去，发现那里立着一块搓衣板。
他不解，楚楚含情的眼睛，又看了回来。
谢昭喉头下压，忍着弄他的冲动，哑声道：“那本来是要给你的惩罚，谁让你傻乎乎地，被宋彦回骗了过去。”
他合着姜曦的双手，放在自己心口：“二哥哥的心就给你了，你若是愿意珍藏，这是我一辈子的荣幸，你若是摔了踩着，践踏着，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“但只有一条，我们之间，不许再有别的人。”
“只有彼此，好吗？”：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