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两个人都被绳子捆地严严实实, “换衣服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安雨笑了一下,那笑带着丝无奈:“就算事情真像我们想象的这般,我们现在双手都被束缚, 连脚都被绑的严严实实, 又该如何换衣服?”
“安姑娘, 帮个忙,我怀里或许有可以揭开我们绳子的工具。”晏清绪在昏暗的屋中开口道。
“嗯?”安雨听见晏公子这么说, 心下明白他兴许是有解开绳子的办法。
她闻言转过身。
双手虽然都被束缚着,还好可以一起行动。
安雨转过来, 晏清绪也转了过来,两人面对面。
“得罪了。”她低低地道了一声,双手探入晏清绪的怀中。
“再往下一些,靠近腰部。”
安雨抿了抿唇……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, 她现在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轻薄美人的登徒子。
“好。”
她在晏清绪的怀中摸索,双手由于被绑在一起的缘故并不灵活, 她的动作轻柔而小心。
……
“……我好像, 摸到了。”安雨道, 她双手伸出来问:“是这个吗?”
那是一把很小的带着鞘的小匕首。
“没错。”
“晏公子……你是如何能带这等凶器入宫的?”
进宫时宫门口那么多公公检查,这小匕首铁板钉钉算是凶器,按理说不应当被放进宫。
“没开刃。”
安雨:“……”
“这匕首是一位贵人所赠,母亲让我常年带在身上图个吉祥, 遇难能逢凶化吉。”低低的声音在这小房间中响起。
安雨闻言心下复杂,难得开了个玩笑:“现在你倒是落在了‘凶’里。”
沉默一瞬,她道:“是我连累了晏公子。”
如果晏清绪没有冲进那个房间里救她,想必被绑来的人应当只有她自己。
“这个处境再说这些也没用了,祸也不是由安姑娘而起。”
……
晏清绪说的在理,安雨也是误打误撞被当成西域王子绑了来。但她心里终究有点过不去, 眼前这人一天之内救了她和小兰两次,现在还因为自己的“好心”落到了这个境地。
说是生死未知一点也不为过,会不会被杀也只是他们的猜测,手脚被束缚落在蛮人的手里,“死”就像是一把刀,时刻悬在他们二人的头上。
而晏公子本来可以好好呆在宫宴上,吃喝享乐直到结束的。
安雨心思百转,倒是没说出口。
眼下身处险境,说这些没有用。
她盯着匕首的目光抬起来,道:“晏公子转过身去吧,我先来帮你弄开绳子。”
晏清绪脸上带了笑意:“还是我先来帮安姑娘弄开吧,这刀没开刃,用起来应该颇为不利,我的手劲大些。”
安雨:“……”
确实。
晏清绪伸出双手,接过了安雨手上那把没开刃的匕首。
两人肌肤相碰,一触即分。
“还请安姑娘将鞘拔开。”
安雨闻言照做,随即转过身去,方便晏清绪帮自己断开手上的绳子。
……
那刀没开刃,的确不利。
安雨看着面前的黑暗,屋子里只有金属摩擦绳子的声音。
晏清绪动作很轻柔小心,用力弄开绳子的时候还小心地避开安雨的手腕。
她能察觉到。
心情复杂的同时还苦中作乐地想道——这京城中令人“闻风丧胆”的毒蛇怪,倒是也有如此温柔照顾人的一面。
……
磨了一阵,安雨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子松动了。
“晏公子。”她出声制止晏清绪的动作。
随后借力一拽——磨的差不多的绳子便被安雨挣脱开来。
她立即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,转过身去帮晏清绪脱困。
待到两人都挣脱了绳子,安雨跑到门前示着推了推。
——不出所料,门应该上了锁,纹丝不动。
也是,没有人绑架绑了人还开着门的。
那窗子也太小,没有跳窗逃跑的可能。
安雨目测了一下,估计以那个窗子的大小,自己都爬不出去。
……
别无他法,现在两人只能按照方才计划的那样互换衣物。
她沉默了一下……觉得和晏清绪换衣服还是有些尴尬。
毕竟换衣服,代表要先脱下来。
她穿的衣服特殊,中衣形同虚设。
像是看出了安雨的尴尬,晏清绪出言道:“安姑娘,在下会闭上眼睛。”
室内昏暗,照明只能靠月光,没人发现毒舌王有些脸红。
眼下不比平时,事关两人的姓名,安雨咬了咬牙,将那些私人情感抛之脑后道:“脱衣服吧。”
两人脱下衣物、互换衣服。
……期间不知是怎么,静默无言。
安雨拿过晏清绪的衣物套上——一股清淡的幽香扑鼻而来,应当是他平时用了什么熏香。
两人的身高差了些,她穿晏清绪的衣服大了些,不过看上去还好。
可晏清绪那边倒是出了岔子。
——他骨架大,有些套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