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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第101章(2 / 2)

杨懿发疯的样子已经模糊远去,但她对他的好,谢半珩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“她给我买玩具,陪我设计图纸,给我做好吃的,和我一起看纪录片、偷吃冰淇淋,带我去游乐园、教我画画……”

景明像是感应到什么,抱住了他,谢半珩眼眶微微泛红,他把头埋在景明颈间,吸了吸鼻子。

“她熬到我四岁,精神状态越发不好”。

景明微微一顿,他能察觉到颈间像是有温热的水珠。

“我四岁零两个月的时候,她再一次自杀了”。

谢半珩抱着景明温热的身体,试图汲取一点点力量,“她用……”

“谢半珩!”

景明打断了他,轻声说道,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”。

化脓的疮疤不挑破就不会好,可挑破的这个过程,景明先受不了了。

谢半珩要回忆起母亲亡故时的景象,那他得多疼啊!

“谢半珩,我们不想了”,景明软声哄他,“夜深了,我们睡觉好不好?”

谢半珩静默片刻,摇摇头。

那些事情宛如沉重的铅块,日复一日地压在他心头。没办法告诉爷爷、外公,不能跟任何人倾诉。

时间久了,他都要以为这些坚固的铅块,跟他柔软的心脏长在了一起。

化脓、愈合,反反复复,折磨的他日夜不得安宁。

现在,终于要挑出来了。

“景明,我想说给你听”。

“好”,景明轻轻凑过去,亲吻了一下谢半珩的脸颊,“你说”。

“她清醒的时候,告诉谢兴琮,她想见一见三个私生子”。

杨懿不想做一个疯子,也不想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,太屈辱了。可她又怕自己一死,再也没能力保护谢半珩。

因为非婚生子女也有继承权,所以她要在两家人共同的见证下,彻底将财产、抚养权分割清楚。

“那一年,谢阳十岁、谢俊八岁、谢正卿和我都是四岁”,谢半珩回忆起那一天依然觉得过于可笑。

他轻轻扯动了嘴角,在黑暗里,他的声音更加幽沉,“你猜猜,猜猜我做了什么?”

“你……伤人了”,景明叹息一声。

谢半珩本性就很凶,经历过十几年的教育才能勉强维持到现在这样的程度。

小时候,毫无善恶观念,未经教育的谢半珩只会更凶戾。

尤其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。

“猜错了——”,谢半珩拖长了语调,凑到景明耳边,恶狠狠阴森森地说,“不是伤人,是……杀人”。

景明面无表情,突然抬手,狠掐了谢半珩的左右脸颊。

“唔唔……景明……唔”

被景明捏成了小鸡嘴,谢半珩挣扎不过,无奈被捏了一分钟。

“好好说话”,景明放下手警告他,“你根本没杀人!”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谢半珩脱口而出,又感动地凑到景明边上,“果然,你最相信我了!”

“我不是相信你,而是相信谢老先生”。

“你怎么这样啊!”

谢半珩顿时垮着脸,嘟嘟囔囔抱怨景明,“你就不能哄哄我吗?说两句情话给我听,很难吗?!

“想听情话,以后有的是机会”,景明摸摸他的脸颊,继续说,“你爷爷是一个很正派的老人家”。

“假如你四岁真的无故杀人,那就不是带你去看病,而是送你去警局管教了”。

就算谢半珩真动手了,多半也事出有因,或者干脆就没成功。

黑暗助长了谢半珩的阴暗面,他脱口而出,“我真后悔当时没能成功!”

话一出口,谢半珩破罐子破摔,猛啾了景明脸颊一口。

“我就是一个坏蛋,反正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!”

“我没反悔”,景明解释。

他的确猜测过谢半珩四岁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?想来想去,老爷子送他去看病,多半是他的高攻击性被发现了。

也就是说,谢半珩最少也动手伤人了,而这样的伤人极有可能是为了……保护他的母亲。

“那一天,三个私生子以及他们的母亲都聚在我家里,还有我爷爷、外公、舅舅,以及谢兴琮”。

“谢阳他们三个是傍晚到的,原本他们一到就该开始商量财产分割,但我母亲发病了”。

“于是,他们三个在我家住了一晚”。

谢半珩语调有些凉意,“当晚,谢阳乘着佣人不注意,偷溜进我母亲的房间”。

景明沉默片刻,“苦肉计?”

马上就到了要瓜分财产的紧要关头了,被杨懿伤害,正好顺理成章地能多分到一点财产。

谢半珩嗤笑一声,“这是谢阳母亲,哦她叫刘燕子,吩咐他做的,而谢俊的母亲,手腕更毒辣一些”。

“当晚,谢俊溜进了我的房间里,告诉我,谢阳是大儿子,我妈一死,谢兴琮肯定要娶刘燕子做老婆”。

谢半珩还笑了两声,仿佛在嘲笑那一晚上勾心斗角的三个小蜜。

“谢俊觉得我才四岁,很好哄的,他说刘燕子要是进了谢家,肯定会弄死我的!”

“哎哎,你猜猜,我怎么说的?”

四岁的谢半珩铁定打不过八岁的谢俊。

景明轻轻说道,“你诱骗了他?”

“对!”

谢半珩嗤笑起来,“他不是说谢兴琮会娶刘燕子做老婆吗?我就问他,要是谢兴琮娶了谢阳的妈妈刘燕子,那你妈怎么办?”

“谢俊居然被我问住了!”

谢半珩简直要笑死了,“景明,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?”

说着说着,他就想笑。

“大概是因为谢俊的妈让他来我房间,就是为了说谢兴琮会娶刘燕子这中话,所以他毫不犹豫就信我了”。

“我告诉他,刘燕子要是进了谢家,我讨不了好,你和你母亲一样也要完蛋。所以我们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”。

“我们两个联手,把谢阳打一顿吧,让他再也不敢进我们谢家大门!”

谢半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重,眼神也越来越冷,“谢俊很犹豫,八岁的他,加一个四岁的我,怎么打得过十岁的谢阳”。

“于是我说,我玩具房里有舅舅给我做的弹弓,我们用弹弓加上石子,远远地打他一顿,打完就跑”。

景明沉默的听着,“你玩具室里除了弹弓,应该还有别的吧”。

当然,还有短轴复合弓,各类型号的复合弩,甚至还有没开刃的刀。

“我一件件跟谢俊介绍过去,这个弓射程多少,那个弩小孩子就能拿动……”

谢半珩至今都能回忆起谢俊艳羡、嫉妒的表情,他嫉妒谢半珩能有这么大的玩具室,这么多贵重的模型玩具。

“我骄傲地说起,全家上下都知道我改良过这柄短轴复合弓,让我自己就能拉动”。

谢半珩明明语调很兴奋,可眼睛森森然的,“谢俊……心动了”。

全家上下都知道这弓是谢半珩的,他能拉动,他讨厌谢阳……一切的条件都凑得刚刚好。

“所以谢俊告诉我,他很佩服我,小小年纪就能改良复合弓,夸赞我聪明,勇敢。又问我是不是很讨厌谢阳?”

“他想诱导你用复合弓射杀谢阳,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?”

景明倒也不奇怪。他自己两三岁就能背下整本字典。早熟的小孩子,七八岁就基本什么都懂了。

“没错”,谢半珩很肯定,“因为他告诉我,箭矢射出去,不会死人的,只会很疼很疼”。

“我嘛,自然要如他所愿了”。

毕竟谢半珩装出一副被诱哄的样子,家里隐秘的监控自然会录下谢俊诱骗他的全过程。

“于是我乖乖地拿着我的弓,去找谢阳了”。

谢半珩说到这里,音调一沉,“谢阳不在房间里”。

景明叹息一声,“他在你母亲那里”。

“对”,谢半珩轻声说道,“我听到我母亲房里有动静,急匆匆和谢俊一起跑过去,开了门,看见他紧张的捏着刀,对着我母亲”。

“你的箭矢没有射出去,但你在心里判了谢阳的死刑”,景明了然。

谢阳的举动彻底惹怒了谢半珩。

他不能容忍有人拿刀指着他的母亲。

“我母亲在谢阳眼里是个疯女人,进一个疯女人的房间,还要让这个疯子伤害他,谢阳实在太紧张了,只好拿把刀壮胆”。

杨懿生病以后,房间里没有任何开刃的东西,连餐具都用塑料的,所以这刀一定是谢阳的。

“我母亲意识不清醒的时候,不是伤人就是伤己。可她看见我了,理智挣扎着,不想伤人”。

“就在此刻,谢俊对我喊了一句,这个疯女人就是你妈吗?”

这一幕反反复复折磨着他,谢半珩像是现在还能闻到那股血腥气。

“她混混沌沌里,都不想让我被人指责有一个疯子母亲”。

“于是她抢过刀,往自己手上狠狠地割了一刀”。

谢半珩说到这里,反倒平静了很多,“故事到此为止”。

景明静默着不说话。

这大概就是谢半珩伤人的原因,不是为了争夺家产,而是为了……保护母亲。

报复间接导致他母亲受伤的谢阳和谢俊。

“事实上,我母亲被救回来了,她没有去世,又在病床上,痛苦地熬了一个月才走的”。

可谢半珩是无法原谅谢阳和谢俊的。

“半个月后,我诱使谢阳伤了谢俊,又让谢阳淹死在湖里”。

“结果棋差一着,被我爷爷发现了”,谢半珩有点郁闷,“事情闹出来,他们两个虽然彻底失去了继承权,但都没死成,我还被爷爷送去看心理医生”。

“不过嘛,他们间接害死了我母亲一条命,我让他俩鬼门关上走一回,已经很仁慈了”。

谢半珩用一中开故事会的语气问景明,“你还想听吗?”

其实他更想问……“你觉得我做错了吗?”

景明沉默片刻,轻轻地亲吻了他的脸颊,“你没有错”。

景明遵守法律法规,但有许多事情是法律管不到的。

谢阳想用苦肉计,诱使杨懿伤害他。到头来,杨懿没伤他,他带进来的刀却差点害死杨懿。

谢俊想让谢半珩和谢阳争斗起来,他好黄雀在后,坐收丰厚利益。可谢俊都知道玩弄阴谋诡计了,他会不知道复合□□能杀人这中常识吗?

小孩子的恶能超乎人的想象。可偏偏两人都是未成年,法律无法有效惩罚他们。

对于失去母亲的谢半珩而言,谢阳和谢俊都是他的仇人。

“羊羔跪乳、乌鸦反哺,我想杀了两人报母仇,又有什么错?”

谢半珩讽刺的笑笑,“就算被我爷爷拦下来又怎么样?”

“谢阳在湖里泡了泡,肺部一直不太好,还是个眼高手低的废物,家业是不可能交到他手上的。吃股份分红?那就更不可能了!”

谢半珩赚的钱要分红给他?那他宁可把谢家搞到破产。

“他霍霍掉的几千万就是谢兴琮对他最后的仁慈”。

“谢俊当年被谢阳伤了,左腿一直不太好。他估计也分到了谢兴琮的钱,只顾着交男女朋友,玩得可疯了。等他霍霍光了手里的钱,就该穷困潦倒了”。

景明沉默的听着。

只是——

“你惩罚了谢阳、谢俊,可你也没放过你自己”,景明稍显心疼。

在黑夜里,谢半珩原本涌动着恨意的眼睛都茫然起来。

他低沉着嗓音,“如果不是我忽然出现在母亲的房间里,或许我母亲就不会割下那一刀”。

谢半珩反反复复的被这个假想折磨。把自己放逐去九中,玩各中要命的极限运动……

很难说,谢半珩是不是怀揣着可以早早死掉,向母亲赔罪的心理。

“谢半珩”,景明深呼吸一口气,“你没有做错,阿姨是个很好的母亲,她如果泉下有知,只会希望你过得好”。

没有哪个母亲希望孩子怀揣着愧疚之心过一辈子的,更别提这根本不是谢半珩的错。

景明说着,伸出手,轻轻地抚摸着谢半珩的脸。

然后,他慢慢凑过去,亲了亲谢半珩的唇齿,认认真真地允诺。

“谢半珩,过去的都过去了,我陪着你呢”。:,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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