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半珩, 我们结婚啦!”
“对,我们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爱人了!有名分的那种!”
两人躺在被窝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,头碰头, 肩井肩,还一阵阵傻乐。
他俩现在正在东吟堂, 这是谢半珩在老宅的居所。
四面参差错落的栽种着蜡梅、桃李、兰桂……一年四季都能看花开。
此时正是春季,桃花开得正好, 夜色里氤氲出一点浅淡的香气。
即使关了窗, 拉了窗帘,鼻尖仿佛还有暗香盈动。
现在,这一点暗香盘旋、萦绕在两人身上……
“景明, 你抹什么了啊?香香的!”
谢半珩凑近景明的脖颈, 吸吸鼻子,嗅得到一点清浅的、浮动的香气, 像是从景明的肌肤里盈出来。
这样的香气闻久了,眼迷离、人混沌, 就连空气都暧昧起来。
景明现在能看见了, 于是他清楚地看见谢半珩略略泛红的脸颊,额间的细汗。
当然,还有他蠢蠢欲动的手指。
正流连在景明的喉结附近,只需要轻轻往下, 就能顺着脖颈……
“谢半珩!”
“嗯?怎么了?”
谢半珩一脸无辜地看着景明, 仿佛在景明喉结上作乱的那只手不是他的一样。
“谢半珩,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!”
景明说着,脸色从犹豫转向坚定。
“怎么了?”
谢半珩赶紧抱住他,“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
怀里的景明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谢半珩顿时心疼坏了, 赶紧说道。
“我家都是老派人,再加上爷爷管我管的严,说婚前干那档子事儿就是耍流氓!不尊重对方!”
“我爷爷还说,真要是尊重对方,忍都能忍到婚后!”
“所以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!”
听着谢半珩的剖白,景明忍不住道,“我也是!”
“我没有长辈,只有以前一个对我很好的班主任,他告诉我,恋爱不能随便谈,要对对方负责的!”
“只有等到自己有经济能力了,能够承担责任了,才能组建家庭。”
跟他一样,从来没碰过这种事情啊!
谢半珩叹息一声,保护欲膨胀。
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景明的脊背,试图缓解景明的紧张害怕,“你别怕,我查过资料了,都说很快乐的,不会让你难受的!”
景明攥着谢半珩浴袍的手一紧。
他哪里是怕这种事,明明是——
“谢半珩,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。”
谢半珩柔情蜜意,“没事,慢慢说,我听着呢!”
十分钟后——
“你拿我当替身?!”
谢半珩被气得脸庞发红,不敢置信地看着景明。
“不是不是!”
景明赶紧攥着他的手解释,“我没有!没有!”
“什么没有!”
谢半珩又气又委屈,“是你自己说的!”
“以前穿梭世界的时候,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和你井肩作战,一起击败了主神,甚至挡在你面前,差点为你而死!”
“好啊!!”
谢半珩气得半死,猛地甩开景明的手,“就算我跟这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,那又怎么样?!全世界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!保不准我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!”
“就算是同一个人,那转世投胎以后没了记忆,也是两个人了!”
谢半珩说着说着,四肢冰凉,五脏六腑都发冷,眼前水汽氤氲,已经一片模糊。
他和景明十六相识,十八恋爱,二十六结婚,以为自己找到了毕生真爱。
居然他妈的是个替身!
他谢半珩足足给别人当了十年的替身!!
“不是替身!”
景明一把拽住谢半珩,扑上去亲吻了一下他的眼睛。
咸咸的泪意。
景明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,他眼前是谢半珩发红的眼睛,耳畔是他急促而愤怒的喘息。
委屈、暴怒、绝望……无数的负面情绪在他心里翻涌。
谢半珩咬着牙,猛地挣开景明的怀抱,他胸膛剧烈起伏,恨不得把这个践踏了自己心意的坏胚子咬死。
可他嘴角都要咬出血来,只是起身下床,急欲离开。
他不要跟景明睡一块儿了!
谢半珩怒气冲冲,大步向前,几步就走到门口了。
一看见他要走,景明急忙大声喊——
“谢半珩!我也没有记忆的!”
谢半珩顿时一僵。
跪坐在床上的景明声音清亮,在寂静的室内极具穿透力,直往谢半珩耳朵里钻。
“谢半珩,我和你的前世……”
“什么前世!那就是另外一个人!”
谢半珩气得不行,谁知道那到底是他前世还是景明的白月光?
“好好好”,景明无奈妥协,“那我们暂时管他叫甲”。
“不行!”
谢半珩更不满了,恶狠狠道,“他凭什么叫甲,那是第一、是魁首!他不配!”
“好好好”,景明忍不住轻笑起来,“那你说叫什么?”
谢半珩毫不犹豫,“他连路人甲都算不上!叫炮灰!”
“不行!”
景明拒绝,不能容忍谢半珩侮辱他自己的前世。
谢半珩一被拒绝,顿时又气又酸,“那就叫……”
顶着景明威胁的目光,谢半珩实在没敢让这人叫“十天干”甲乙丙丁……壬癸里,排名最末的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