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所谓的方式就是就是允许那牌匾还继续挂在那里,而那样,就可以证明你根本不在乎。你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!”
-易正维
已近年底,研究室的工作安排妥当,宋清又开始回复华坐镇,每年这个时候,总是大会小会不断,今年是复华上市的第一个年头,年底的股东会筹办就占据了不少时间。
各种总结报告,每个部门年终汇总资料源源不断送来,而宋清手头又有新项目在做,和冷风的会面因为诸多杂事打断,也迟迟地推到现在。
而她从康桥的工厂获悉,沈家的工厂在康桥日渐猖狂,做生意还十分不地道,郭盛几次在报告里暗示,这样对复华和对银控会有影响。
不管怎么样,她现在握有银控百分之五的股权,于公于私,她都必须就这件事与易正维好好谈谈。
开完大小会议,她回办公室刚好中午十二点,于是给易正维拨了电话,手机也是莉莉接的,显然易正维还在会议当中。
她有些烦躁,但下午新项目组的夏孝东替她约了三家工厂要去考察,只能等晚上回家再说了。
晚上吃过饭,宋清接到王妈的电话,说宋夫人终于回家了,
她心情好了一些,宋静墨走的第一年,宋家总算不至于太冷清。
与易满天闲聊了一会儿,她便上楼处理公务。夏孝东是她从市场部调出来的精英,对电子消费品市场非常熟悉,所作的市场分析报告及项目建议书,都能落到实处。她又有些跃跃欲试了,这个新的计划,等开完股东会安排好年前的工作,看来马上就可以实施。
临睡前,易正维没回也没给她打电话,自上次吵过后,他们冷战到现在,如今是有工作拖着,否则易满天又要找她谈话了。
冬天天气凉,宋清向来怕冷,便把空调开得很大,不知道什么时候,觉得口渴至极,于是迷迷糊糊醒来,见书房的灯还亮着,易正维还在处理公事。
她泡了两杯咖啡端进去,易正维抬头问道:“今天你找我?”
“是的,有些事想找你谈。”
他埋下头,打了个哈欠,合上电脑,抽过旁边的文件夹开始翻看。
“如果是股份转让的事,就不用谈了。”
宋清不满他这种态度,抽过他手中的资料,微微不悦道:“这事我们可以再谈,但我希望在股东会前,关于沈氏的工厂注
资事件,你应该要有个交代。”
“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正维,我是诚心想与你谈,否则我不会单独找你,我也不希望,这件事你要逼得我在股东会上提出,让大家举手表态。”
易正维微微一笑,稍稍离开桌面,双手环抱,审视着宋清,良久才道:“这是小事,我以为你一向会很大方的。”
“最近有些不利于银控和复华的消息传来,我不是在乎你给沈家投几百万的事,而是他小作坊式的市场操作行为,会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影响。我想沈家借的,也不止你的资金,想必银控的名气也沾了不少吧。”
易正维眯眯眼,手中把玩着钢笔,不承认但也不否认。他心里十分清楚,如果没有这层关系,不至于他和宋清结婚这么久,沈家都没有发难,沈惠东是什么人,他很清楚,在康桥,他就是一个有钱的流氓罢了。
“你想我怎么做?”良久他才道。
宋清深吸了口气,起身道:“正维,不论如何,复华和银控如今因为我们,确实是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,总之,我不希望有沈惠东这样的人扯我们的后腿。”
易正维不冷不热地回道:“小清,我很难这么做。”
“我知道关于沈星小姐的事,你觉得愧疚,但我希望你能换
种途径弥补。”
“换种方式?”他冷笑着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清义正词严的脸蛋,突然讽刺道:“你所谓的方式就是就是允许那牌匾还继续挂在那里,而那样,就可以证明你根本不在乎。你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!”
“易正维,你根本不讲道理!”宋清气恼道,有些狼狈地转过身,端起凉透的咖啡大大地饮了一口,引得胃一阵刺痛。
“你既然撑得住,就不要再跟我说撤资的事情。”易正维想到宋清的行为,好心情顿时全无,转身离开了书房。
宋清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,无神地倒坐在椅上,在她心中,那牌匾是私,而注资是公,她这样要求,哪里不合理?
既然世秉大厦众所周知,已经是她宋清的了,那一个小小的空间,纵然是在最高处,又有什么所谓?就好像,她得到了易太太的名份,但易正维心中并没有她的地方一样,她早在一开始便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。
虽然这易太太的帽子戴得越久,她在易正维心中的地位,也就越注定了是存在的,但这不是由她所决定得了的。至少不是她能求来的。
她跟着进了房,觉得很疲倦,而易正维则斜躺在床头看着财经杂志,精神依然,在精力上,一个女人如何也强不过男人。
“正维,我不想和你吵架,我也是真心的想和你商讨,我们
该维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?”
易正维感觉宋清有些冰凉的身子靠了上来,微微叹了口气,放下杂志,扶她起身,坐直靠在床头。
“小清,我喜欢你公事上的果断,但我不希望,这种习惯你还要用到我们的生活中来。”
宋清低头没吭声,随后却说了些别的事。
“正维,你和沈小姐的事,准备如何决断?沈扬来找过我。”
易正维抱着后颈微微看着天花板,呼吸有些不平稳。
宋清继续道:“沈星是个好女人,值得一个人好好对待,她跟外面那种女人不一样,我知道你舍不得,可是你已经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。”
易正维闭上眼,从喉间深处微微地哼了一声。
宋清伤感地拉了拉被子,“我们选择结婚,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她就知道,这是一条不归路,一条不可能有机会让她回头的路,在那样的情况下,种种的现实碰撞,让她最终选择了易正维。
她当年离开临川,但她的心还是空的,就算一别就是十年,但光靠她自己,她无法约束她的心。
她从答应易正维的求婚开始,就知道,这场婚姻,不止有宋静墨的期望和交代,还有复华的稳定。她不可能再任自己的心
为所欲为,而事实上,她所做的决定是对的,她与严旭南那段,因为此,真真正正的,成为过去。
如果还有什么比爱情更重要,那无疑便是宋静墨从小灌输给她的责任心。
“为了复华,你就如此的无私?还是因为,如果没有严旭南,和你结婚的那个人是谁都没有关系。”
宋清率先躺进被窝,良久才低低道:“易正维,你这话除了贬低我们自己外,还剩下什么?”
两人背靠背而睡,可又彼此都知道,对方并没有睡着,他们各自都在
重新审视自己如今的感情。